前言:9个红警玩家,为了一百万奖金聚到一起,参加一次寻物活动。活动是红警界最权威的网站“中国红网”主办的,中国红网举办了一个系列的寻物活动,最终胜出了9位选手,他们将被送到目的地参加终极寻物——目标是一块血玉。相关资料只有一张血玉的照片——也就是现在中国红网站的标志——一块小孩巴掌大小的玉,中间的红色漫成中国地图的形状,极为罕见,和一首诗,一小段视频。所有的选手已经将证据烂熟于心,并且在随身携带的电脑上有备份。
红色警戒是最经典的游戏之一,作为战争对抗游戏,他对玩家技术的要求达到了很高的程度,很多人需要几年甚至更多的时间领悟和练习红警的玩法,但是只有少数人能达到最高境界。中国红网专门设置有中国红网名人堂,收录红警历史中登峰造极的高手以及对红警做出杰出贡献,有特殊事迹的人物,能入选这个名人堂,意味着在中国红警界的低位得到了最稳固的承认,将被一代代后来者观瞻其丰功伟绩,追想其绝代风华。但中国红网对入选要求极严,名在其中者往往都是挑无可挑,是对红警的贡献,或者红警水平半点瑕疵也难寻找的人。
红警玩家往往都有自己专爱的国家,伊拉克,利比亚,古巴,苏俄,法国,美国,韩国,英国,德国是供玩家选择的国家,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终极武器或者秘密手段。精通诸国玩法的人,无一例外是大家追捧的偶像。
这9名玩家在栖凤村的遭遇,就是这一部《遭遇中国红之寻找血玉》。
遭遇中国红之寻找血玉
第一章 不祥之兆(一)
谁也说不清这次聚会是怎么实现的,总之,当我们几个人脸对脸,脚擦脚地挤在一个车厢里,向着目的地高速前进的时候,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的陌生——排异期只有几分钟。晚霞拖曳着,在车后很远的地方深深地消失了。打灯了。我的对面,是个叫丁丁的女孩,短发一说话就拨来拨去,小孩脸。旁边是繁华,一个最贱的家伙,在网上和我互相骂了3年,今天才看到他的吊样,看着这张22岁的脸,我真想叫声:山鸡哥。贼像古惑仔。但是他长得很帅,如果剪掉长头发,配个眼镜,能装得贼斯文,在另一个领域施展破坏力量。繁华旁边是个络腮胡,我看了一眼,真心地不想记住他的脸,因为有一种极为潦倒的光线射了我一下。然而,后来的介绍使我——也使我们大吃一惊,他在这个圈子里鼎鼎大名,竟然是中国红网的名人堂成员,并且,他是比较老的那批,连续三年的全国冠军,全能高手——就是说,所有国家,所有地图,10年前他全部艺压群雄。这时,他身上散发的感觉扶正了一点点,正要衣冠端庄的时候,他忽然抬起手指,放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,立马有血痕开在手上,我对他的正面感觉像旋风一样,嗖地就转没了。一直到今天,我都不想提他的名字,我宁愿称他为落魄高手。
落魄高手坐在中间,他的气场把两边的人都隔得很远。左边的丁丁和繁华已经聊开了,右边的米阳和胖婷更不理会别的,恨不得抱在一起,再拿绳子捆上。米阳是个小帅哥,做服装销售的,同时也是半个模特,这半个身份让一直没心没肺,不怕狼不怕虎的胖婷迷得不记得自己叫啥,她的朋友无双说,一看到米阳,胖婷身上的肉都吓得停住了生长,皮肤也立即舒展了几分。是胖婷的单相思,事实证明,米阳有和他的外形相匹配数目的女朋友,后来胖婷说,妈的,我想转正呢,结果发现连个跟班都不是。但是他俩依然要好。
我旁边是三个人,铁牛,魔女,偷心。注意我们坐的位置——铁牛挨着我,伸着长脖子观望风景,但是偶尔找个空子,眼神往右一瞅,充满了非常明确的嘲弄和霸道,彷佛洞悉一切又不屑于点破。他嘲弄的既是魔女,也是偷心,甚至是整个右部的空间,这个空间的灰尘,光线,意识,全被他目光压倒刺穿,成为不屑的对象。魔女是安安静静地玩手机。真的,我没见过她别的动作,直到下车,直到硕大的金龙客车在暮色里看不到最后一缕白光,9个人圆圈会议,她还是专注在手机上,彷佛她的手机是她的网,而她作为蜘蛛,离开网就会手足无措。
对了,是9个人,第9个人下车后第一个说话,偷心说,咪咪,你们这里有没有卖饼的?就是那种油饼,咸的,就着水就能当饭吃。我记得你们农村都有这个。
我严肃地对他说,是猫猫,不是咪咪。你才咪咪。
偷心说,咪咪,嗯,以后我就叫你咪咪了。
我说,你全家都咪咪。
偷心说的油饼确实有,而且是我从小最爱吃的。将面擀成饼,锅里撒油,放入饼后在饼上又匀撒一层油,翻个身,掌握火候,就成了。重要的是火,火到了饼没有不好的。我在架火上是行家,因为我从小就有极好的耐性,将柴火先拢成大小均匀的束,挨次放入,烧火棍拨弄得不急不躁,灶膛里始终是一束同样大的火苗,舔得锅底非常舒服。烙饼的大人对我赞不绝口,每次必用我。偷心说到这个,我说,这个包在我身上,我可以亲自做给你吃。
你猜对了,这里是我的家乡。这次终极寻物的地点,竟然是我的家乡,我生活了25年的地方,当时知道这个消息,我在对至少15个人表达了按捺不住的惊讶和兴奋之后,才意识到这次的地主之谊不太好办。确实,水土就是我身体里的水土,在这里,做梦的味道都和环境暗合无间。但是8个客人,有4个不知道脾气,不了解起码的根底,我作为主人是有压力的。繁华是不必担心,我给他吃糠咽菜他也得接受,还得管我妈叫妈——当然我父母已经搬到了镇上,只有我叔叔依然住在这个村子里。另外,铁牛,魔女,偷心,这3个最不省心的也是老相识了,再闹在我这里也闹不到天上去。
接待我们的人出现了,脸颊里陷,头发岔子青青地盖在头上,刚理的。我一见他就笑了,老鼠,看我是谁?
老鼠霍然看向我这里,看了半天,才道,我说有个名字和你一样,原来就是你。猫猫,你咋回来了?
我说,你晕了,你是活动接待方,我是活动队员,你说我咋回来了。
老鼠是我的小学同学,最多到初一,我俩是一个学校,因为他初一什么时候就在学校消失了,之后明的暗的,在社会上弄钱的事情都参与过。我和他并不投缘,但是也是小时候看熟的脸,想忘也一辈子忘不了。这比所谓的初恋要深刻得多,哪怕是个你不喜欢,甚至有点讨厌的滑头滑脑不实在的人。
我问老鼠怎么接的这活,他果然不实在起来,说左说右,就是让人听不出来关键。我暗自笑了,看着前进的方向,我说,老鼠,往前走离我家老屋不远了啊。别看是我家老屋,这么多年我也没敢进去,小时候是怕黑,大了是怕邪。这么多年我还没怎么往这里走过。
老鼠站住说,你不知道?你们的栖息地就是你家老屋。
我立马傻了。
按照主办方中国红网的安排,我们必须住在指定的地方,就是老鼠说的“栖息地”。既然是我家的老屋,那么我没什么不熟悉的,可是就是因为太熟悉了,步子就有点迈不开。因为这个老屋里出的事情太多了,光听我爸爸和叔叔讲的,就够我整理三本小说。简单点说,我有点怵这个老屋,因为一些很邪的事情,也因为这里死过人——是横死的。
老鼠看出我心里的复杂,说空话道,其实没什么,哪里没死过人的,再说传说里的那条大蛇也对你没害处,那是保护你的。谁都能怕,你不该怕。
老鼠的话很空,但是空得无可挑剔。我转头看了看其余的8个人,他们都有点疑问,因为他们毫不知情。我当即决定隐瞒一切。又一想,对啊,反正怎么传说都是虚的,怎么出事也是以前的事,我有阴影也就罢了,跟人家说干什么。
于是我说,没事,就是破点,怕你们受不了。这个房子住了我们家好几代人,房子是真好,结实,也大,就是样式老了点。我们整个家族家现在25岁以上的都是从这个老屋住出来的,开枝散叶都远到了海南岛,吐鲁番了。是个吉地。
繁华道,吐鲁番也不是什么好地儿啊。
我靠,下次你吃吐鲁番葡萄牙签瓜子全倒我手里,吃一个老天爷保佑噎死你。我把情绪全撒在繁华身上。
不知不觉,已经说了好几个死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