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母亲

墨渊

想起母亲
　　
　　想起母亲，只是缘于一首歌，刘欢的《人生第一次》。
　　
　　当刘欢那饱含深情的声音从收音机里袅袅传出后，我静静地倾听着，生怕会破坏这种用声音构筑的温情，在歌声中体会着母亲的艰辛与慈爱。
　　
　　一曲终了，我已是泪水涟涟。不知怎的，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，冲到电话机旁，拿起电话给远在百里之外的母亲打电话，当母亲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来之后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，，在电话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，电话里传来母亲焦急的询问：“你怎么了？发生了什么事？是不是生病了？”我忙说：“没事，没事，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。”我隐隐地听到母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　　
　　在我的记忆中，对父亲的记忆是模糊的。父亲在我心里，只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。由于他常年在外，我和弟弟就几乎是母亲一人拉扯大的。就是这样的日子也没能过多久，在我十二岁那年，父亲就因病去世了，留给我们娘仨的只有一间破旧的窑洞和数千元的外债，抱着父亲冰凉的身子我泪雨纷飞，在我刚刚明白父亲是我世俗生命的源头之后，我就成了一汪无源之水。曾经的那些虽短暂但幸福的时光已永远的定格在我记忆的底片之上。
　　
　　在安葬完父亲之后，母亲坚强地从悲痛中站了起来，用柔弱的肩膀撑起了我们这个摇摇欲坠的家。
　　
　　每天早上，母亲就早早地起床，开始了一天的操劳。几亩薄田，在母亲的辛勤劳作下也勉强维持生计，在我的记忆中，我们家的灯是同院中亮的最早，熄得最晚的一家。每天傍晚，母亲在薄暮中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，在我和弟弟休息以后，她还要给我们缝补衣裳等。有好几次，我一觉醒来，看见母亲还在灯下干活。在昏黄的灯光的映照下，我赫然发现，母亲老了！瘦弱的身躯，蹒跚的步履，无一不征召着母亲的苍老。这一切，使得我的心一阵痉挛，有种心被撕裂的痛觉，有好几次，我相劝她不要太操劳，可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下，看着她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，我惟有用好的成绩来告慰她。
　　
　　在失去父亲以后的这些日子，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，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，拼搏着，困难并没有使我们屈服，在母亲的影响下，我俩对学习一丝也没有放松，在备战高考的这些日子，虽然很苦，但是我却不在乎，因为有母亲的陪伴，我已感到很幸福。
　　
　　在父亲去世后，我一直刻意的把自己封闭起来，学着独自咀嚼所有的痛苦，把所有的悲与苦深藏于心底，不让人轻易企及，尤其是母亲，我真的不想让她在一天的劳累之后，还要为我担心，牵挂。
　　
　　在喧闹的长途车站，母亲用泪眼默默地注视着我，我真的不忍心她这样，扭过头，克制自己不去看她，可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。匆匆的道声别，扛着行李逃也似的踏上了汽车，汽车缓缓地开动后，我望着她瘦弱的身影，泪水无声地从腮边滑落。
　　
　　在异乡的日子里，我最不下的就是她了。每当夜深人静时，我就不由得想起她，不知她现在还好吗？想着想着，就已是泪眼盈盈。有时提笔给她写封家信，想说的话很多，可每次提笔，就又不知该写什么，一封信往往要写好几遍，还感觉言不达意。到后来不知是因为忙，还是懒的提笔，就用电话代替了信，有时也知道，她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两句问候，它更希望能收到我的只言片语，在想念我的时候，可以把信拿出来读一读，以慰籍她那颗孤独的心。
　　
　　久居异乡，尤其是这个人心莫测的大都市，我最想念的就是母亲了。在离开她的这些日子，我把有关母亲的一切记忆细细梳理，到现在才真正地读懂了母亲，为我年少时的轻狂深深地歉疚。只有母亲，才会用那颗宽厚的心包容我的一切错误。
　　
　　夜已很深了，母亲大概也休息了吧？